“通衢大道”从何而来?

2022-05-02 01:15来源:《中华遗产》

  《尔雅》是中国最早的一部解释词义的书,在《释宫》篇里有对道路等级的分类与解释。书中的道路示意图极有趣:方块图形代表都邑或大城市,圆圈代表中小城市,箭头代表道路。从都邑通往中小城市,画一个箭头的是“一达”,称为“道路”;一达里又岔出一条,通往另一座城市的为“二达”,曰“歧旁”;以此照推,如丁字路的“三达”叫“剧旁”,像十字路的“四达”谓之“衢”,“五达”谓之“康”,“六达”谓之“庄”,还有“七达”“八达”直至“九达”。

  在古代,能有通达四地的交通已经很可观,于是冠之以“通衢大道”,而五六达就是“康衢大道”“康庄大道”。比喻有美好光明前途的成语“康庄大道”,大概就是这么来的。确实,有了宽阔平坦、四通八达的大路,就会人员滚滚、财源滚滚。汉代桓宽的《盐铁论・国疾》在描述西汉社会时就说“康庄驰逐,穷巷蹋鞠”。但情形若相反,就会亡国。《国语・周语》里记载的一则故事很说明问题:公元前601年,周定王派大臣单襄公出使楚国,途经陈国时,单襄公看到道路破败,长满野草,难以通行,回来便和周定王说,陈国会灭亡的。果然,不出3年,楚军攻入,陈国亡。单襄公一语成谶。

  但是,通衢大道与康庄大道并不是想有就有的。一是必须有地位,比如西周都邑镐京,通往各诸侯国的路就是四通八达;二是必须有实力,比如战国时期的魏都大梁(今开封)、赵都邯郸、齐都临淄,都是富裕之都,而这些国家的路况无一不是畅达繁忙。史载,魏国“人民之众,车马之多,日夜行不绝”,大梁与陈、郑之间更是“马驰人趋,不待倦而至”;邯郸号称“四轮之国”;而临淄则道路上车多到凸出车轮子的车轴都会相互碰撞。

  如果既没有地位又缺乏实力,那就要有意识,比如秦国。原只是为周王朝养马的秦人,偏居西方一隅,却心怀称霸中国的宏图,励精图治。秦国是如何强大的?方法之一就是修路。修一条穿越秦岭、连接关中与汉中的褒斜道,再沿金牛道直抵成都,拿下巴蜀,将西部两个富饶之地牢牢掌握在手中,于是粮丰、国富、兵强、马壮。即便统一中国后,秦始皇也依旧不忘道路建设,将国道铺向一切势力可及的范围。有个统计数字:包括前代所修道路在内,秦时的干线道路总里程达到29670里,约合为今天的12387公里。其中还有高标准的、宽约69米的驰道17920里,占总里程的一半以上。

  从秦朝到汉唐乃至各朝代,道路无不是以首都为核心延向四方。这种辐射、连通、开放的道路特征,是为了保证政令畅达、货物畅流、文化畅播,无意中也培养了都城的中心意识――首善之区。都城因此成为万众向往之地。

  陕西有关内和关外之分。所谓关,就是秦汉时的函谷关。关内属于首都圈,因此很是令人向往。但是当时有严格的户籍制,人们不能随意迁徙。汉武帝时,一位家住关外新安县的将军杨仆立了功要受赏,他宁愿不要封赏,只想做关内人。怎么做呢?把函谷关向东迁徙,搬到新安县以东即可。于是为了一个人的这么一个愿望,函谷关搬家了。

  条条大路通罗马,这也是人们耳熟能详的谚语。如秦驰道一样,罗马帝国也有自己的罗马大路,当时罗马人征战到哪里,就把大路修到哪里,形成纵横交错的网络。于是,在欧洲大陆,条条大路都通向罗马,使罗马最终成了帝国中心,外省人也是趋之若鹜,争做首都人。(黄秀芳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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